如果说在东京旅行的日本代购和日淘朋友,有一半扎堆在浅草寺和富士山的话,那另一半大概全部都挤在新宿和银座的商店里。
自今年3月起,在日本靠汇率差捡漏奢侈品,就已成为都市中产最新的购物显学。据日本观光厅数据,今年一季度中国游客以接近30万日元(约合人民币1.39万元)人均消费,在国际游客消费榜首一骑绝尘。这其中有没有屏幕前的日本代购和日淘朋友的贡献?
在刚刚过去的一季度,大多数奢侈品品牌在中国市场的表现低迷,下滑幅度从个位数到双位数不等。但要因此贸然得出“国人不爱奢侈品”的结论,也多少有些草率。奢侈品消费,在国内的消费定位开始变得微妙起来:消费者依然热爱老花包具和大logo,只是他们开始减少在中国门店内的消费。
当消费者开始减少在国内购买奢侈品的频次,首当其冲的便是主打奢侈品的重奢商场。太古地产5月6日发布的2024年一季度运营数据显示,其在内地的奢侈品购物中心零售业务全线下滑。其中,广州太古汇和成都太古里,零售额分别下跌9.2%和14.7%,而这两座商业体,在公众视野中都是以重奢品牌的高进驻率而闻名的。
在过去三年,难以实现海外购物的日本代购和日淘朋友,将奢侈品消费的预算回流到了本土。这也让太古集团旗下主打重奢的商业体业绩达到了历史最佳。2020—2023年,广州太古汇始终维持着接近100%的出租率。
广州太古汇的铺面,也成了被奢侈品品牌所抢夺的香饽饽。像Vivienne Westwood、Acne Studios 这类时尚品牌只能使用走廊中的临时铺面。而被消费者戏称为“打游击”的Celine,从太古汇“马路中间”的快闪店到独占一个正式铺面,也等了接近2年的时间。
此外,疫情期间,广州太古汇的销售额依然坚挺地保持增长。据2023年数据,广州太古汇的零售额较2019年增长达到87.4%。每逢假日,香奈儿、LV等奢侈品品牌门口排队的队伍,比小区门口领鸡蛋的队伍还长。
时移势易,那些曾经在广州太古汇的奢侈品门店入口排队的人,如今都跑到了更便宜的地方。以时下LV最火热的包款Carryall中号手袋来举例,老花款在国内的定价为21500元,而在日本的定价则是39.6万日元,日元汇率最低时折合人民币只需要17745元,再加上退税及各种消费返现,在日本的价格接近于国内的七五折。
如此态势之下,到日本抄底奢侈品的日本代购和日淘朋友,也成了追逐汇率的人。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内,日元汇率的曲线波动得就像“进了ICU”。面对频繁变动的汇率和跟随节庆变化的种种折扣优惠,何时买、怎么买、在哪儿买,成了抄底奢侈品必须要研究的三门必修课。
有网友表示,东京银座的LV门店即便在下雨天,仍然有大批顾客冒雨排队。不只在东京,在京都也能看到大批排队购买LV的中国人。
不过很多日本代购和日淘朋友感觉回国时海关检查得更严格了。“我只带了一个小登机箱也要过闸机,同班机的人也都要挨个走安检闸机,海关还临时抽了几个人去检查。”在社交媒体上,也有一些被抽检补缴税款的消费者。
不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,就算真的“被税了”,他们的态度也依然是:知道了,下次还买。反正世界总是在惩罚遵守规则的老实人,人生处处是赌博,再当一次“赌徒”也无妨。
奢侈品品牌会逐渐提高时装和配饰的价格——至少会随着通货膨胀而涨价。奢侈品的一条铁律就是不降价,相对价格也不能降。同时,它们的价格必须足够高,只有这样人们在看到一个价格18万元的爱马仕皮包时,才只会想到这是财富实力的象征,而并不会去深究它背后的成本造价以及作为一个皮包的使用属性。
这也是国内消费者冒着“被税”的风险也要在异国抄底奢侈品的原因,人们需要的远远不只是一个包或者一块表,在急速增长的经济之下,人们太需要证明自己“过得好”了。
自2013年起,LV、爱马仕、古驰和Prada都提高了入门级手袋的价格。只不过近期日元的疯狂贬值,似乎将曾经提高的门槛又降了回来。如何实现销售增长的同时不损害其稀有性与认可度,大概是每一个奢侈品公司都要长期不断研习的“功课”。